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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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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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鐵峰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臨沂市蘭山區電力搶修值班員馬勝利接起電話,是黃家屯村里的居民打來的報修電話,電話內容就是家中停電,村子里的路燈也不見亮著。 掛了電話,馬勝利看著隊長何秀山說:“何班,是局部停電,這個變壓器是客戶產權的,接帶著黃家屯村的居民用電,要不要電話通知變壓器主人黃在志,讓他找個村里電工先去看看?” 何秀山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凌晨兩點三十分,他馬上穿上搭在椅子后背上的黃大衣,說道:“趕緊出發,去黃家屯。”駕駛員王頂雷瞬間就跑到供電所院子里發動起了搶修車,四分鐘后,搶修車就沿著沂蒙路北上出了城,直奔黃家屯去了。 冬日的深夜,路邊的樹木光禿禿的,一閃而過的搶修車是深夜道路上唯一的動感風景。馬勝利抱著手持終端沉默著,他心里想,這么晚了,客戶產權的變壓器肯定有問題或者僅僅是電線桿上的令克掉了,打個電話,讓變壓器所屬主人找個電工合上令克也就行了,天氣這樣冷,寒風呼嘯的,真不值得這么大老遠的跑到城郊來現場排除故障。何秀山催促駕駛員提速,直奔黃家屯村東那條土路,盡頭那個果園就是變壓器所在地。 車窗外黑乎乎的,下了柏油路上了鄉村土路,不是在車燈照亮下,還真是看不清,土路上沒有路燈,也沒有柏油路上那些白色醒目的路標,路兩邊是麥田或水溝,駕駛員緊盯著路前方,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中間那些坑坑洼洼的土坑。 車內沒有人說話,馬勝利閉著眼睛也不想說話,只是耳朵始終保持著清醒,臨出門他把值班電話和手機捆綁設置呼叫轉移了,一旦有電話打進來,他馬上就可以接到。懷里抱著的手持終端是部微型電腦,可以隨時接收總部派發的工單,也能隨時完成工單回復處理。想到這些科技進步帶來的好處,馬勝利還是很知足的。 但對于今晚的搶修方式,馬勝利還是保留自己的看法的。自己怎么說也是名牌電力院校畢業的碩士生,還是公司重點培養的金種子隊員,許多電力新科技,是耳熟能詳的。到搶修班也就是實習一兩年就提升了,再不濟也是個班長。這樣的低壓搶修工作,和今天的特高壓項目、無人值守變電站相比,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從自己來講,不過是暫時屈居于此,這個軍隊專業的班長,除了有點工作經驗,還真看不出有什么過人的能力。他何秀山屬夜貓子的,自己不想睡覺,也不讓別人值班睡覺,沒有什么搶修任務,幾個男人坐在辦公室又沒啥可聊的,每天值班就這樣互相瞅著熬時間,純粹不懂管理,拿著老經驗唬人。真正的國外管理,早就是人性化管理了,該睡覺就睡,有任務電話會響起來,手持終端也會報警,睡覺根本不誤事,以后自己當了班長,一定推行自己的改革方案,推翻這套落后的管理方式。 搶修車快速疾駛,在黃家屯那邊土路上看到村里沒有一點亮光,何秀山說:“趕緊到變壓器前看看。”馬勝利心里想,就是有電,這個時間村里人都睡了,誰家還會亮著燈光。區區三百戶居民,每個月那點電費,三五年都積攢不夠一臺變壓器的費用,根據市場營銷算利潤,這樣的區域都是負增長,百分百賠本的買賣,不是國企有一份對社會的優質服務承諾書,放給任何一個民企,打死也沒人干這冤大頭的買賣。指不定今晚的故障也就是一個令克掉了,跑二十分鐘的路來合一個令克,真是小題大做,何秀山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軍人雷厲風行的熱血想給我這高材生練練兵。 搶修車停靠在果園外,何秀山拿著手電筒跳下車就直奔變壓器去了,馬勝利抱著手持終端趕緊跟上,眼前的一幕讓馬勝利有點看不懂,三只令克都拉下來了,變壓器上口的蓋子被甩到地上了,幾十個螺絲散亂丟在地上那些流淌著的變壓器油里,電纜外皮和鋼鎧護套剝落一地,還有土地上凌亂的腳印。何秀山用手電筒照著四周的果樹,沿著腳印離開的方向跑出去好遠,又查看了變壓器附近的三個窨井才走回來。 “剛接收這個村的搶修一周,第一個搶修電話竟然是這樣,才二十分鐘,一臺變壓器就這樣被掏了內臟。”何秀山嘟噥著,臉色非常難看。 “誰干的,這樣短的時間就偷走了東西?怎么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肯定是個高手,操作能力比我們快,在施工方面還可能是我們的前輩,這些人利用好了都是施工高手優秀人才,但品質惡劣就墮落成賊。” 何秀山讓馬勝利打著手電筒照著,他開始從各個角度拍照片。拍完照片,何秀山圍著變壓器臺架看,在電線桿下面撿到了一個老式電工刀和一個空煙盒,是阿詩瑪牌子的,何秀山把電工刀和空煙盒裝進塑料袋。“走,到村里去看一看,抓緊聯系那個剛才撥打搶修電話的客戶。”搶修車拐彎西行進村,在村外那個高高低低掛著廢舊輪胎的修車鋪邊,他們看到有個手電筒的光,亮了一下就熄滅了。 跟客戶解釋清楚后,何秀山帶著馬勝利又圍著村子轉了一圈,什么也沒有看到,村民都在睡夢中。何秀山拿出手機正要撥打給黃在志,但又馬上放進了口袋,他自言自語地說:“太早了,這個時間黃在志還在睡覺呢,等等吧。”說著他拿出手機撥打給運檢室主任梁茂杰匯報了現場情況。 天蒙蒙亮時,何秀山帶著馬勝利走到黃在志家門口敲響了門環,黃在志披著棉襖打著呵欠開門,“同志,你們有事?” “您好,您是黃在志廠長吧,我們是啟航市供電公司搶修班的,昨夜接到了一個村民電話說家中停電了,我們過來一看,變壓器內芯被人偷走了,我們過來和你說一聲。”何秀山嚴肅地說。“什么?誰偷走了我的變壓器,這還了得,簡直是狗膽包天!” 黃在志吃驚之余明顯氣憤地咆哮起來。“走,咱們看看去。”黃在志穿上棉襖帶上門,兩手背在后面氣呼呼地走在前邊,兩個隊員趕緊跟上。 進了果園,黃在志跑到變壓器前圍著周圍看了一圈,咬著牙罵道:“狗娘養的,窮瘋了,敢偷變壓器了,作死呀。”說著撥打了派出所電話。半小時后,派出所的人到了,帶著相機拍了照片,取走現場證據,聽完黃在志匯報并讓他簽了字,然后說:“這樣的案子需要時間調查,最近發生了很多盜竊案,都還沒有破獲,所以你不要急,我們有了線索再和你聯系。” 看著派出所的警車走了,黃在志站在田壟上無奈地說:“這臺變壓器原先是我開脫水蔬菜加工廠時上的,這一說二十年了。當時村里還沒有電,供電公司和我商量,能不能用這臺變壓器給村里供電,我們就達成了協議,產權是我的,你們協助我維護,這些年就一直這樣使用,負荷也足夠村里用的,后來在村南又加了一臺新公變,這樣就是兩臺變壓器供全村使用。我那廠子早已不開了,當時也不盈利,就是掙那個外貿出口退稅的錢。現在這樣被偷了,我也沒有能力再上新變壓器了,你們還是趕緊匯報給領導,看看這事怎么處理吧,我這臺變壓器沒了,也就不存在產權了,派出所在一定的時間破不了案,可是老百姓得用電,這事全靠你們了。” 何秀山馬上說:“我已經匯報公司了,公司的意見是配合你的意見辦理,假如你想變更這臺變壓器產權,需要我們和你簽署一個變更手續。” “這事好辦,我可以跟你們現在就去供電公司辦理。”黃在志很痛快地說。 搶修車到達運檢室辦公樓前時,梁茂杰早已等在樓下,二樓會議室里,簡短的一個變更手續很快簽署好了。梁茂杰握著黃在志的手久久不放,感激地說:“黃廠長,這些年多虧有你這樣的開明企業家配合我們電力的工作,為老區人民送去了光明助力了發展。” 黃在志激動地說:“梁主任,可別這么說,二十多年前,我們村里都用不上電,電力公司那些領導吃了多少苦,為我們沂蒙老區的發展熬白了頭,我們當時配合工作,是軍民一家親,不分彼此地貼心辦咱們自己的事,你們拿出了當年老八路的作風干事,我們老百姓怎么會不支持呢,這些年電力公司幫助我們村子修路,給我們村里建起了彩虹小學,幫助我們那些孤寡老人和失學孩子,你們做的好事才多呢。” 這邊協議簽好,那邊工程班的施工車輛載著新變壓器趕往黃家屯,一上午時間,新的變壓器就安裝好了,何秀山一直在現場盯著,不斷吩咐隊員一定要把窨井內的電纜分段固定好,并逐一鉆進窨井去查看。 送電后,施工隊撤離了,何秀山帶著馬勝利到村頭去吃飯。距村頭還有五百米,何秀山就讓駕駛員將搶修車開進附近的一條小路停放,并讓他們換下工作服便裝前往。馬勝利不解地問:“白黑的辛苦,吃頓工作餐還用換便裝嗎?”何秀山一邊脫工作服一邊說:“咱們的工作特殊,咱們吃苦熬夜有些人看不到,但是咱們吃頓工作餐,假如穿著工作服,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用手機拍下來發到網上,那就是電力員工不忙搶修在飯店吃喝,就會引起輿情。搶修車輛不能停靠在飯店、酒吧等一切娛樂場所,這是紀律也是社會形象問題,必須遵守。再說,這個變壓器盜竊案還沒破獲,我們身著電力工作服出現在村頭,那樣我們就聽不到一點群眾對此事的反應,對于下一步開展保護電力設施,打擊盜竊違法犯罪活動很不利。” 三個人溜達著走進村頭的小李豆腐店,這個飯店門臉不大,里面倒是寬敞的很,一片小塔松林,林間散布著十幾個蘑菇狀的小餐室,統一用竹籬笆加泥巴涂抹的圍墻,上覆茅草層層鋪就的圓頂,里面一個圓桌,一圈圓凳,房內生著一個木炭火爐取暖。何秀山要了兩菜一湯,三人坐定正要吃飯,聽得門外老板吆喝客人打招呼的聲音,“王大老師來啦,快請。”透過珠簾朦朧看到,來人身高一米八,四十歲左右年齡,頭戴狗皮棉帽,滿臉絡腮胡,虎背熊腰,身穿一件藏藍棉衣,腳穿一雙高幫翻毛棕色牛皮鞋。他嘴角叼著一根煙,瞇著眼不住地打著呵欠,身后跟著兩個伙計都身穿藍棉襖棉褲,扎著褲腿,看走路,敏捷的很。進了院子,飯店老板趕緊端上冒著熱氣的洗手盆,洗手之間,那王大老師目光掃了一眼院內各處小屋,說道:“今天中午吃飯的客人不多啊。”飯店老板順手遞過洗衣粉袋子,每人手里給倒上一點,回說:“天冷,出來吃飯的人不多,就來了幾個過路的,在喜迎春小屋吃飯。”言畢,下巴一揚,目光看向何秀山吃飯的房間。 稍許,那一行三人在附近小屋坐下,要了一個火鍋,羊肉、羊肚、凍豆腐、寬粉先后八件葷素送過來。老板娘提著大壺的即墨老酒一路趔趄著送上來,掀開簾子就咋咋呼呼開了:“王大老師,這大冷的天,趕緊喝點熱乎酒暖暖身子,最近又接了工程發財了吧,一看你點的菜就知道你發財了。”“你個老板娘,整天咋咋呼呼亂說話,我一個農村電工,發得什么財,不過是場上朋友多點,干點人家工程隊不賴干的小活掙口飯吃。”王大老師話語里有點不悅。老板娘只好打著哈哈倒滿酒退出去。 這邊幾個吃飯的,不由地對看了一眼,飯在吃著,耳朵可長到對面茅草屋里去了。只聽得那邊一番碰碗喝酒,其中一個說道:“王哥,這活真讓你說著啦,很順溜,可以說天衣無縫。”“兄弟,這樣的活在王哥手里那還不是老太太吃豆芽,小菜一碟呀,當年這個活就是王哥干的,線路怎么走的,饒了幾個彎他都知道,沒把握的事他能干嘛。”王大老師慢吞吞地說:“你倆別廢話,趁著這個天冷,干點掙錢的活兒好過年,當前市場價格又高,看著有掙錢的事不敢干,那是傻瓜。” 這邊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都點了點頭,看來有戲。吃飽飯不急著離去,泡上一壺茶喝得有滋有味。旁邊小屋里走出一個瘦子,出門看看院子里無人,跑到就近的塔松后面小解,一陣冷風吹過,那家伙渾身哆嗦了一下,一個激靈半天尿不出來。何秀山故意大聲說道,“這村里的新大米價格不高,可以多買一些回去到縣城里賣,中間還是有差價可賺。”駕駛員連忙說:“咱那里新米到了二塊八,這里大批量的收購才二元四,別看這四毛的差價,量多了也賺錢,這次是看行情,下一個月接近年關,足足的進一批糧食,年底購買力暴增,就穩賺一筆錢。” 塔松后面那人好不容易尿完,把個腰帶稍微一收縮,就凍得縮著身子一溜小跑回到茅屋了。那邊又是一番碰碗喝酒,王大老師慢吞吞地話音又傳過來:“這個年頭,撐死大膽的餓死小膽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考慮好了,穩扎穩打,只要齊心合力,沒有掙不來的錢。兩個兄弟,昨晚辛苦,但是你們沒考慮一個事,你們說,這個時候,再干一票行不行?”其中一人說:“大哥,這個時侯可是風口啊。”另一個說:“你覺得穩妥咱就干。” 王大老師嘴里嚼著羊肉含含糊糊地說:“我看哈,你們想啊,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是在風頭上,傻子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再干一次,但就是越這樣想,對于咱們來講越安全,這叫逆向思維。” “大哥,這事有點玄,這回可是電力的變壓器了,一旦出事,電力公司可不是那個黃在志,一旦惹上那個電力法,這可是破壞電力設施罪,少了判三年,多了可就出不來了。” “嘁——你這膽子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就怪不得你受窮了。他電力公司到這里最快也得接近半小時,咱們頂多十五分鐘就搞定了,當晚貨一出手,天不知地不知,他電力公司上哪里查去,本身電力公司沒有執法權,他們自己肯定破不了案,他們只能依靠當地派出所,而派出所那點經費,不夠警車用油的,年關了光社會治安就他們夠忙乎的,哪個派出所的小民警會冒著嚴寒去吃苦破案,破了案他那點獎金不夠汽油錢,這個時代誰傻。再說,他們能從哪里找到破案的證據。” “這樣想來,也是啊,那就再干一票過年。” “大哥,你看今晚幾點去干?咱最好村里走走,打聽一下有啥動靜不,要沒啥事咱就再干一票。” “我看天氣預報了,明早三點有大雪,咱們就來他個老地方老時間見面,干完就溜,正好大雪覆蓋腳印,就找不到痕跡了。小四啊,你也別村里亂轉了,這時候村里多考慮咱們,咱們出現的越頻繁,越容易被懷疑。現在吃完飯,都回去睡覺去,晚上有精力干活。” “好,那就聽大哥的,咱喝酒睡覺去。” “喝,干了!” 這邊三人聽了,連忙喝足水揭了賬,出門直奔村莊里去了,一路打聽著大米價格,看了幾家稻米質量,走到村口煙酒店,駕駛員前去買香煙,問煙酒店主:“你這里有阿詩瑪的香煙嗎?我買一盒。”那店主看了一眼貨架,阿詩瑪的煙還有一條,說著撕開封套拿出一盒遞給他,回頭問正在洗衣服的老婆:“昨天上午不是還有一條嗎,怎么賣的這樣快,看來還得進貨。” 那女人頭發耷拉遮著臉,正低頭搓洗衣服,回說:“昨天是還有一條,不是讓電工王宏發買去了一條嗎,他常年抽阿詩瑪的。” 三人回到車上,馬勝利說:“咱們知道是誰盜竊變壓器了,直接跟派出所說一聲就行了。”何秀山看著車窗外陰沉沉的天說:“咱們沒證據說明是他們干的,破案需要證據啊,這樣跟派出所說了,一旦找不到證據,咱們就是誣告,舉報是需要簽字負責的,不能報告。” 馬勝利有點急了,“你的意思讓他再作案,你去抓啊,那可是犯罪分子,他們對地形熟悉,我們不熟悉,果園四周是稻田水溝,阡陌縱橫,北面就是一片楊樹林,他們看到我們的搶修車從遠處駛來就逃之夭夭了,你連個鬼也逮不住,今夜逮不住,你以后天天晚上就睡在這線桿下面啊。” 何秀山笑了,“你這小青年,急啥嘛,回去研究研究再說。” 何秀山回到搶修班就把情況和梁主任匯報了,梁主任聽完匯報,看著這個軍隊專業的的搶修班長,心里很滿意。當時招聘就是看好他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在這五年的搶修工作中,每一次遇到抗風、抗洪搶險,都是這個班長打頭陣,每一次都成功完成任務。膽大、心細、業務精通、思維縝密,是他的最大優點,文化淺一點,但他善于研究,有進取心就彌補了后天不足。 梁茂杰考慮了一下,問道:“秀山,你有什么辦法呢,說出來聽聽。”何秀山馬上拿過一張紙,在上面用鉛筆畫著,“這是沂蒙路北面,這是黃家屯,這是果園,這是幾條村里的土路,我們晚上九點出發,那時候天就黑了,分三個小組,分別進入附近的三個電纜窨井里,守株待兔。一輛搶修車停在村外一公里處小路邊的樹林中,一輛停在果園北面的樹林里,一輛普通施工車裝一車玉米桔梗停在村里。接到手機命令后,所有人都向變壓器靠攏,手持零克桿,一舉拿下他們。” 梁茂杰點點頭,“這個方案可行,打擊一個震懾一批,這樣才能保護好國有資產不被侵害。不過,你們要注意安全,小心他們窮兇極惡不計后果的反抗。這樣,我再和派出所溝通一下,讓他們派出兩名警員支援你們一下。” “那樣最好,但不要讓他們暴露警車,那樣打草驚蛇反而逮不住他們了。”何秀山補充道。梁茂杰微笑著說:“這個好辦,我跟他們溝通好。” 接到這個任務后,搶修班的隊員興奮地睡不著覺,他們執行過很多次艱苦的抗風、抗洪搶險救災任務,對于執行抓捕任務,都充滿著歷險得興奮和熱血沖動。何秀山在燈下看著方案草圖,研究著可能出現的漏洞。 晚上九點,何秀山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執行方案,思索了一下,叮囑在家的隊員,一旦接到黃家屯居民家中停電信息,要按照平時搶修程序耐心接聽電話,但派出的人員要慢一些到達,最好讓隊員騎著摩托車去搶修,要故意露出搶修車輛忙于城里搶修使用,客戶能自己解決的故障就自己解決,給他留下一個松懈的假象。 九點三十分,所有參戰隊員和車輛進入計劃地點,何秀山帶領孫勝利鉆進靠近變壓器最近的那個電纜窨井,里面有兩米深,潮濕悶熱。比之于地面上的氣溫還高一下。他們沿著鐵梯進入電纜井后,把井蓋錯開一條縫隙方便呼吸和觀察。何秀山打開手電筒,把窨井里面的環境看了一下,讓孫勝利靠近側面的井壁休息,他撥打手機叮囑各處隊員務必要耐住寂寞不要暴露,同時把手機調為靜音保持震動。 漫長的等待,令人焦灼,下午吃過飯很飽,但到了接近12點,孫勝利還是感覺到了饑餓,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來,何秀山從上衣口袋里摸出兩根金鑼火腿腸塞給他,孫勝利三兩口就吞下去了,拿出工作包里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冰冷的水刺激得他一陣哆嗦。他心里想,這電力搶修工作和一直認為的一點也不一樣了,并不是單純給居民家里維修故障。很多事情都要參與,市政府的諸多建設項目,譬如高架路建設、博物館建設、革命紀念館建設,這些隊員也要參與保電巡視,也要頂風冒雨去搶修突然挖斷的電纜。還有定期地走訪特殊群體幫扶檔案上的那些人家,去敬老院幫助打掃衛生,去幼兒園去給孩子們上用電安全課。還要走進工廠、醫院、礦山去定期幫助他們排查用電隱患,今天居然親自出動來抓捕破壞電力設施的犯罪分子,看來搶修工作是電力系統流動性最強、涉及各行各業業務最廣泛的一個班組。搶修班看上去很小,實際作用很大,平時都是普通的搶修隊員,一旦接到艱巨的任務,這些隊員就都是快速反應、立即行動的尖兵。看來平時的紀律要求嚴和技能培訓多,就是為了造就這樣一支特殊的隊伍,在城市和鄉村發展中起到保駕護航的作用。 何秀山一聲不吭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原野上只有寒風刮過樹林的呼嘯聲,和不遠處池塘里的冰凍炸裂時的“啁——啪”聲音。 凌晨一點三十分了,孫勝利蜷縮在電纜井里疲乏得懨懨欲睡,空氣濕悶之外是寒冷,井壁靠上去寒氣就穿透棉衣鉆進身體里去了,他凍得直哆嗦,這些年求學,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寒冷考驗。他看到何秀山站在井壁的鐵梯子上一動不動,目光從錯開的井蓋看出去,耳朵仔細分辨著不同的聲音。 手機震動了,屏幕閃出了辦公室來電,何秀山輕聲接聽電話,是值班員李建國打過來的,剛剛接到黃家屯一個修車鋪里的村民打來一個報修,說家中停電了需要搶修,李建國告訴他說城區搶修太多,只能派出一名隊員騎摩托車前往,客戶說,要不自己再查看一下。后來李建國又聯系客戶,客戶說自己找到表后開關了,已經自己送電了。 何秀山讓李建國嚴密注視黃家屯區域的報修,接著在搶修群里發布信息:“魚兒已開始碰鉤,請做好抓捕準備。”瞬間就收到各路信息回復:“明白”。 兩點過了,兩點半也過去了,群里收到各路隊員的信息。“班長,今夜沒事了吧。”“是不是魚兒不咬鉤了,我們要不要撤退?”何秀山馬上回復:“各路隊員要堅守崗位,準備今夜堅守到天亮,即使沒有任何盜竊,也要堅守到底,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心理,要做好隨時抓捕的準備。” 梁茂杰主任一看三點快要到了,還沒有任何信息反饋,想到隊員在寒夜里堅守,怕凍壞隊員,就給何秀山發送了一條短信息:“秀山,假如沒有情況,你就帶隊員趕緊返回,今夜零下十五度,時間久了會凍傷隊員。” 何秀山馬上回復:“主任,我們在陣地在,今夜我們準備寧可堅守一夜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謝謝您的關心。” 短信息剛發出,就看到群里一條信息,是停在村里的那輛裝滿玉米桔梗的施工車上發出來的,那輛車沒有任何電力標志,停在村里是最前沿的瞭望哨。信息說:“各位請注意,一輛雙排座的五菱小貨車直奔果園方向去了,車里坐了五個人。”何秀山馬上回復:“收到,各隊人員請注意,魚兒出動。” 信息一發出,各路隊員瞬間就精神振奮起來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瞪大了眼睛,密切注視著自己的防守區域。 五菱貨車沿著果園兜了一圈,直奔果園南端的土路上去了,從車上下來一個人,穿著棉大衣戴著毛耳悶子一溜小跑到路邊樹林子里去了,距離埋伏在這里不遠的搶修車有100米,何秀山馬上發布信息,“南邊車輛上的隊員注意隱蔽,不要打草驚蛇。”南邊隊員馬上回復:“收到,放心。”那人抄著棉大衣袖子縮著脖子,一會跑到路上跺著腳,不時翹首向市里通往這邊的路上看,看來這是他們設在這里的一個瞭望哨。 五菱貨車調過頭直接開到果園變壓器邊,何秀山把井蓋輕輕向旁邊推了一下,露出井口,準備及時沖出去。孫勝利屏住呼吸,感覺到高度緊張得窒息,他拿出令克桿遞給何秀山一支,何秀山順手把令克桿上端掛在鐵梯上。 貨車停在變壓器旁邊,車上四個人瞬間推門下車,兩個人快速將變壓器旁的三根出線電纜,用鐵絲扎緊到貨車尾部垂下的一條鋼纜上。只待停電后,他們切斷窨井內的電纜就可以用貨車拽走井內銅纜。另外兩人早已做好登桿準備,一個登桿操起令克桿拉開了三只令克管,瞬間就停電了,另一個人拿出一截導線,立即連通了變壓器上口和地面開始放電。接著只聽得一陣吱吱地電動扳手拆卸螺絲的聲音,地面上的兩個人早已調好車上的吊輪支架,隨著手拉葫蘆一陣響就看到鏈條懸在變壓器上端了,只待螺絲卸完變壓器頂蓋,內芯就被吊裝到貨車上了。 各路隊員急的就要沖出窨井,何秀山發布信息:“等一下。”隊員剛看到信息,就看到地面上那兩個人,手里各自抱著一個電動剪切鉗分別向兩個窨井走來,他們要下到井里把電纜切斷。兩個人走到井邊時,里面的隊員早已把井蓋推到位置,他們快速掀開井蓋就跳了進去。兩邊井里沒有任何聲音,來人就被捂住了嘴,腦袋壓在腿下了。何秀山收到擒獲兩名竊賊的信息后,帶著孫勝利快速沖出窨井,黑夜里他打開手電筒一聲不吭照在桿架上的兩個人身上。其中一個正是白天吃飯時看到的王大老師。王大老師被手電光照的看不清,氣的大罵:“混賬東西,不趕緊上來幫忙,瞎照著我干什么?”孫勝利死死的用令克桿頂著另一個正在卸螺絲的人屁股上,“不要動,動就捅死你。”那人連忙說:“大哥,別捅,咱們見面分一半行不?”何秀山怒喝道:“我們是電力公司的,你們別想跑,老老實實給我下來。”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兩人分頭跳下變壓器臺架,向兩個方向奔去,四周車載探照燈瞬間打開雪亮一片,頓時響起隊員的怒喝聲:“不要跑,站住!”王大老師跑出去不多遠,就被何秀山一個前撲摁倒在地上,何秀山死死地抓著他兩只手反扭到身后,用膝蓋頂在他后背上。另一個正是上午吃飯時出來撒尿的家伙,他身手敏捷,三躥兩跳就沖出果園,直奔果園北邊的樹林去了。 路南邊望風的小子一看事不好,馬上鉆進樹林想逃走,這邊隊員早已在他身后靠近了,兩名隊員從后面左右把他擒住了胳膊,跟隊的警察馬上給戴上了手銬。窨井里的隊員跳出井口,把兩名竊賊提上來,一起押到警車邊。跑到樹林里的那個喘息未定,就被埋伏在樹林里的隊員逮個正著。五個人無一逃脫,全部被押解到警車上拷起來。何秀山馬上安排隊員快速擰緊變壓器螺絲,就在短短的幾分鐘,他們竟然卸掉了十幾個螺絲。隊員快速行動恢復變壓器正常運行,合好令克送電成功。 搶修辦公室里,梁茂杰主任正等得急,忽然看到何秀山發來的信息:“均以落網,收隊。”后面是一個勝利的V字型手指符號。梁主任一拍桌子:“好!”把值班員李建國嚇了一跳。 任務全部完成,村里的施工車輛正準備撤出,何秀山發來信息,不讓他們撤走,讓他們等待,車里的幾名隊員不解,難道還有任務?只見何秀山帶著幾名隊員輕輕跑過來,跟他們小聲說,到村頭的修車鋪去,十幾名隊員慢慢靠近修車鋪,只見修車鋪老板正和老婆在向三輪貨車上吊裝變壓器內芯。隊員快速沖上去,十幾個手電光照在修車鋪各個角落,修車鋪老板束手就擒。何秀山哈哈笑著說:“報修電話打得很及時,要不還真是不注意你,差點讓你成了漏網之魚。”老板的女人哇哇大哭著上去撕扯她男人:“不讓你收這些電力公司的東西,你偏不聽話,害的老娘陪你吃官司蹲局子,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嫁給你這個賊羔子倒八輩子霉了。”警察怒喝道:“少廢話,趕緊上車,現在才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回公司的路上,孫勝利看著何秀山,心里想,有些知識還真不是書本上學來的,這搶修工作越干的時間久了,越感覺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10我喜歡

原創 若塵    世界上三大宗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基本上同祖同宗,而佛教有自己獨立的理論體系。 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講究信,信耶穌得永生,信真主上天堂。 而佛教講不信,我們仔細讀佛經,每一部佛經講的都不一樣,在佛教的世界里,沒有對錯,不存在絕的事情,凡事都是有變化的,凡事都在變化之中,凡事都是無常。 佛教講求不信,凡事沒有一定的,非有非非有, 這就很玄了,你就沒有辦法信了,因為沒有對的事物,就沒有可信的事物的。 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講究信,就是一切事都可求上帝,上帝給你兜著,天大的事,只要信上帝,上帝都能兜; 佛教講求不信,不信怎么學呢?佛說“修行”,“修行”就是靠自己,佛告訴你,一切靠自己,別的靠不住,包括“佛”。 什么是“修行”?我說說個人的看法:修行,就是通過自己的學習,為自己建立一套“世界觀”,但這一套“世界觀”一定是不完美的,你再挑這套世界觀的毛病,等挑到一定程度,推翻原來的世界觀;然后通過學習,再建立一套“世界觀”,再挑毛病,如此循環往復,直到你對世界沒有觀點了,便是佛的境界了吧。 +10我喜歡

桂 花 樹 上 的 紅 絲 巾(小說) 文/沈巖(江蘇)    (一)   海島的夏季,悶熱的天氣并不多。即使盛夏,中午有點熱,早晚卻很涼快的。然后,臺風一刮,秋,就匆匆趕到了。 這一年有點異常。從八月上旬就連續高溫,個把月沒一個雨點。水庫水塘都見了底。那連隊坡上的水井, 系下水桶,都打不上水了。 沒法,連隊每天卻留一個班,到幾里路之外的勾山陣地的戰備水井挑水。 天氣酷熱,容易生煩。尤其是夜里,哪兒睡得著,額上、背上都是汗淋淋的。 月色有點發紅。連部文書陳靜也忍不住到操場邊透點涼。他原是九班的兵,正好遇上九班副石柱,親切的聊了幾句。 回房間,陳靜好生奇怪。 那不愛講話的石柱,怎么臉上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象有一種喜悅想傾訴。后一想,哦,他可能快要入黨了。 九月上旬的一天,海邊吹過來一陣涼風,全連午睡正香。突然,雷鳴電閃,大雨如瀉。持續許久,只聽得轟隆一聲,連隊前的水庫大壩被爆發的山洪沖崩了。 午睡起床一看,連隊的菜地被沖得一塌糊涂。水庫下的公路也被沖塌了一個大坑。山洪,仍象瀑布,飛瀉 在稻田里。大伙兒快樂著,用不著去勾山挑水了。 不過,往往在快樂之后,總會藏著誰的不幸。 這回不幸的是九班副石柱。漁村有人告狀,說他和女民兵連的秀女好上了,那漂亮女孩可是有娃娃親的。   (二)   讓六班副秘密暴露的,正是這場山洪。那秀女家的菜地,石塊包坎也沖塌了。六班副請假到漁村聯系民兵打靶的事,又悄悄去秀女家的菜地壘墻。修好了得趕緊走呵,又在田埂坐了。真的不巧,那女孩用粉紅絲巾幫他揩汗的鏡頭,又被人看到,村里就傳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石柱心事重重。經常一個人獨自靜靜坐在營房邊矮墻上發楞。陳靜聽說副班長入黨的名額被換了,換上的竟是自已。看著石柱那模樣,心里難受。可因為入黨的事,愧疚,不知怎安慰他。只得偶爾陪著他坐會兒。還買了二個水果罐頭悄悄塞給他。 還好,待石柱象親弟一般的九班長回來了。第二天正是星期天。班長喊石柱一起到連隊后的山坡上坐著。 班長沒責怪,出乎意料的用一句玩笑打破沉悶:“哎,柱子,那個叫秀女的姑娘蠻漂亮!” 石柱那繃得很緊的弦松了。 其實,石柱開始也不想去搞聯防,怕有閑話,快入黨了,不想有閃失。更何況在女孩子面前,總有點緊張。 剛去幫女民兵們訓練,額頭冒著汗,說話也有點打結。那些女孩背后有點好笑。 沒想射擊訓練示范教學。石柱舉起步槍,自信回來了。立姿100米,三發三中,都在八環以上。一下子。把女孩都震住了。 漁村民兵連部的石墻年久失修,有點塌了。石柱不聲不吭,沒一會兒時間,三搬兩敲的,那石墻就整整齊齊。又給女孩們一個驚喜。在島上捕魚不算本事,而石匠手藝,那巧勁可稀罕得很。 一次訓練休息時,姑娘們在坡上圍了一圈,唱著漁家小調。不知誰的主意,竟起哄要他來一個。那掌聲讓他臉紅得下不了臺。沒法,鼓起勇氣,唱起家鄉大山里的一首情歌。有時,有些天賦自已并不知道,需要在特殊情況下才能激發出來。石柱的嗓門低沉中有些悲愴,還帶有些嘶啞的磁音,姑娘們聽了有些感動了。靜了好一會兒,才尖叫著鼓起掌來…… 秀女,這個秀氣的女孩,也許就在這一刻喜歡上了他。不過,就在石柱在連部整圍墻時,她心里就有些異樣的感覺。因為,從背后看,石柱挺象她哥。她哥也有一手壘墻的絕活,只是在一次開山采石的爆破事故中意外身亡。讓她有些孤獨,自后不愛講話了。 那天,她鼓起勇氣,主動請石柱幫她家菜地沖塌的包坎整修一下。石柱剛點頭,她的臉就通紅通紅,急急轉身走了。許久,心還呯呯的跳著…… 石柱其實并沒多想,只是,那秀女用紅絲巾幫他擦汗那一剎那,他的心有些融化了! 沒想事情鬧大了,反而把窗戶紙捅破了。在班長面前,石杠索使放開了,說:“不知咋的,閉上眼就見著那一條紅絲巾,有時整夜也睡不著……” 陳靜不知道班長是怎么開導石柱的。反正,石柱開始冷靜下來,眼神不再茫然。雖然,再看不見他呲著小虎牙笑的模樣,但訓練和班里的工作恢復了常態。   (三)   年后,西南邊境火藥味漸濃了。陳靜和石柱都沒想到,快提干的班長,突然在團尖子班比武場上昏倒了,被送上衛生隊。 緊接著,全團開始支邊動員,連隊每個戰士都寫了血書。 陳靜也想去,想在戰火中實現自已的文學夢。石柱,更想去。 15個參戰名額,連隊上報沒他倆的名單。但是,指導員又去了一趟團部后,有了九班副…… 15名黨員和骨干離開連隊是中午,送別的場景,很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上車前,他們列隊莊嚴向連隊敬禮! 隨著連長那金屬般的口令聲,連隊干部戰士手臂刷地注目抬起。 石柱上車前,與陳靜擁抱了一下,掏出一封信,小聲說,想說的話,都寫上了。你們放心吧! 副班長參戰去了。 班長疑為血液病,轉院也離開小島。 陳靜心里有些空空蕩蕩。團里電話通知,讓他去政治處幫助工作。在去團部報到的路上,他又把石柱的信掏出來看了。 “哥、弟:當兵能遇見你們,是我的福氣。 指導員談話告訴,哥為了讓我有一個機會,拖了一天的時間不肯轉院。我流淚了,不知會不會影響哥的治療。 哥那回在山坡上說的三句話,我會記一輩子: 男人,是女人的一座山,一棵大樹。 真正的愛情,要經過時光證明。 幸福,靠自已去拼,去創造! 弟,你有文化,人善良。不忘我落難時你的關心。 下輩子,還想和你們在一個班當兵! 放心,上戰埸我不會當孬種,不會給連隊丟臉,不會給你們丟臉! 陳靜每看一遍,心總是酸酸的。 幾天后,連部通信員到團里來,給陳靜捎來封信。是石柱寄來的。拆開,只有一頁,寫了幾行。 “馬上要打仗去,十分擔心班長的病情。離連隊那天,漁村送魚的姑娘轉告,秀女會等著我。那條給我擦汗的紅絲巾,就掛在她家那顆桂花樹上。如果,我戰后還活著,你去看看,告訴我!” 這一頁紙,在陳靜手上沉甸甸的。    (四)   南疆的炮火,牽動島上戰友們的心。先傳來一個好消息,石柱火線入黨了! 因為軍事技術過硬,石柱在邊防連任命為突擊班長。戰斗開始后,隨延伸的炮火,石柱帶著突擊班,率先沖上敵高地,但空無一人,他警覺躍進戰壕,對面山頭的雙聯高機暴雨般狂掃過來,身邊的一名戰友被擊倒在地。他在壕溝低腰向右跑了幾步,突然快速出槍,幾百米的距離,那一槍之后,對方的高機一下子啞火了。 事后,他們悄悄摸上對面陣地,高機掩體內,有一灘血跡。 沒多久,參戰部隊回撤。陳靜懸著的心有些放下了。 沒料到,班長患的白血病,已發病危通知書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石柱在回撤中失蹤了! 失蹤?意味犧牲,或是被俘! 戰場,到底發生了什么? 事后,才知道連隊回撤時,要過一條北侖河。出國作戰時,河水只沒過膝蓋。沒料敵方在河的上游突然炸壩,河面頓時又寬又深。部隊渡河沒有任何器材,行動緩慢。敵人實施尾隨攻擊。石柱這個班被命令就地阻擊,掩護連隊渡河。連隊渡河后,天黑了,對岸還有零星槍聲…… 兩位老兵的生死,讓陳靜已經焦慮萬分。又一重沖擊波來了!早上剛到辦公室。那處里的群工干事悄悄告訴他,當地漁村有個叫秀女的姑娘自殺了!傳與一名參戰老兵有點關系。 原來,那秀女姑娘一直擔憂石柱的安危。卻被家人逼著出嫁。有個老兵在供銷社小鋪聽說,當埸憤憤不平的說,那邊不知死活,這邊還忙著嫁人!秀女本來就焦慮得很,聽說心上人失蹤,絕望之下,喝了農藥。幸好,被搶救過來了。 在焦慮中等待,真的傷人。 終于,從邊境傳來消息。石柱在邊境界樁附近樹叢被發現,他渾身是血,背著一個叫小山東的兵,兩人都只剩一絲游氣。緊急送到醫院搶救。那個小山東醒了,只是一條腿殘了。而背他回來的石柱,身中數槍,流血過多,永遠長眠在南彊陵園里。 大島上的部隊醫院,也在這天傳來惡耗,患白血病的班長走了…… 陳靜,淚如雨下。在那團機關的后背山上,他孤身一人坐在山頂,悲愴看著暮色蒼茫的大海,殘陽如血…… 一年后,他考上了一所部隊院校。離小島之前,告別老連隊,心里還有些糾結,要不要去漁村看看桂花樹上的紅絲巾?但終于釋然,石柱心愛的人都為他死過一回了,況且,石柱戰前遺書寫了,讓秀女替他活著,幸福的活著!                         (五)   三十多年后,小島桂花飄香的季節,陳靜悄悄回來了。 雖然,早幾年脫下軍裝。但多少回夢中還在出操、投彈。在連隊背后的山坡上,班長和副班長的身旁,遠眺正前方的海灣…。 老連隊已是一片廢墟。陳靜撥開野草,從一條曲曲彎彎的小道,找到了那個陽光滿坡的地方。遠離城市的喧囂,吹著清涼的海風。腦海閃過昔日的悲歡離合,一陣陣酸楚。 班長,副班長,你們在天堂好嗎?真的好想你們! 陳靜轉業后走上從政的路,潔身自好,在官場上自然是另類。種瓜未必得瓜。雖然淡然,但偶爾也有些不平的惆悵。這種事,其實放下也并不容易。這種時候,尤其懷念軍營時光和戰友情意。 忽然,陳靜想起石柱托咐給他的那件事。他下山沿著公路,向漁村方向走去。島上年輕人都搬遷到大島上了。村口,只有一個打著瞌睡的老年人,一條倦在他腳下的狗。 他記得秀女家在民兵連部的坡上,但不知往哪個方向走。這時,一陣陣桂花的飄香,讓他知道了大致的方向了。向右拐彎,桂花香味更濃了,那連部殘垣的坡上,一幢小樓居然有淡淡的青煙。 他快步走到小樓旁,停住腳步,瞬間如遭雷擊! 那棵年久而茂盛的桂花樹,一條粉紅的絲巾在黃花中飄動…… 多年不再流淚的他,頓時淚流滿面。有些失態的心慌,也有些心酸的欣慰。他沒有跟秀女見面,也許是,說什么都不妥當。慢慢轉身,向坡下走了,到坡下又停著,回頭看了一眼。 這條飄動的紅絲巾,早已超越了男女情愛,有種令人眩目的圣潔。尤如雪山融化的溪水,把陳靜心里的糾結、郁悶沖得干干凈凈。 沿著海灣走向碼頭,陳靜有種天高云淡的感覺……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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