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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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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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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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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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房子   作者/付連江   一       這是一片敗舊,墻面斑駁陸離,樓頂四面斜坡的紅磚三層樓,凸凹不平的瀝青小路坑坑洼洼,枯枝落葉在凄風中翻滾,一溜溜高低不平的煤柈棚和破舊的樓門告訴你,這是一片平民小區。 “娘啊,我想死你了!”在其中一棟二樓的田老太太家,傳來一陣嘈雜聲和女人嚶嚶地哭聲,這是田老太太在外省的女兒田英回娘家來看望娘親了。 田老太太中年喪夫,靠做小買賣把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拉扯大。女兒田英剛二十出頭就遠嫁到外省,開始還有電報信件聯系,再后來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再沒聯系過,寄去的信件都退了回來,剛開始田老太太還經常哭天抹淚地念叨女兒,隨著年頭越來越久,也就慢慢地把這個女兒從記憶里抹去了;大兒子田魁少言寡語的看似木訥,其實是個啞巴吃餃子心里有數的主,他高中沒讀完就當了兵,復員后在街道的一個小工廠工作,娶了一個郊區農村媳婦,生了一個女兒,日子過得很清貧;二兒子田野和哥哥差五歲,從小就聰明好學,深得田老太太的溺愛,高中畢業很爭氣地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點大學,畢業后被分配到某機關“吃皇糧”。鄰居都說田老太太有福,大兒子孝順,二兒子是國家干部,以后有享不完的福,田老太太也樂得合不攏嘴。 田老太太和大兒子田魁一家生活在一起,四口人住在四十多平米的老房子里,房子是田老頭活著時留下的,是某大企業的家屬樓,地點偏僻交通不便。 二十年前,田野要結婚沒房子整天拉著臉,田老太太偏心向著小兒子,也整天沒好臉色給田魁看。田魁無奈,只得和媳婦孩子搬到老丈人家附近租房子住,把房子留給田野結婚用。五年后田野的單位在市區內分給他一套住房,再后來花了幾萬塊錢搬到“公務員小區”,這錢是田老太太省吃儉用的畢生積蓄,是田老太太偷偷塞給田野的。 田老太太靠做小買賣獨自一人生活了十五六年到也愜意。但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身子骨每況日下,到了需要有人照料時候了。田野就商量哥哥搬回來住,一方面省去租房的費用,另一方面還能照料田老太太,他每月會給哥哥一些費用,就這樣,田魁在弟弟的勸說和利誘下,又看到田老太太的確需要有人照料,就搬了回來,至于田野說的費用,田魁從沒有得到過。 田野在機關工作,憑著八面玲瓏的處事方法和自身的努力,深得領導的賞識,如今已經是獨當一面的部門領導了。他交際廣泛腦瓜靈活消息靈通,有朋友告訴他,田老太太住的地方要改造成公園,原住居民統一搬遷到新建成的“福利”小區,政策很優惠,還給拆遷補償。 從此,平時不經常回來的田野就隔三差五地拎著水果點心,帶著媳婦一起回來盡孝心。 老話講“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田野那個在機關后勤工作的媳婦和田野一樣,也是能說會道為人圓滑世故,每次回來總是話里話外的敲打田魁媳婦,表示對她們一家住田老太太的房子不滿。田魁媳婦比較忠厚賢惠,也很孝順,她聽出來這是又一次攆他們走。她不和小叔子媳婦爭辯,也不和丈夫訴苦,只是一個人背地里流淚,所以田野媳婦的用心,被田魁媳婦像打太極拳一樣化解了。 田野和十幾年前勸說田魁回來時的態度大不一樣,他對田老太太說,大哥沒有房子又下崗了,這么多年他們一家三口住田老太太的房子,出于手足之情,他當弟弟的也沒說什么,現在要搬遷還給拆遷費,他這個當弟弟的就不能不說話了。 田魁從不言語,總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田老太太,似乎不明白田野的用意。田老太太又總是看著田野和田野媳婦,而田野又不能直接把話挑明,他在等,等田魁像二十年前一樣自己搬走。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搬遷的通知終于貼出來了,田魁還是木訥地看著田老太太不言語。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田野不能再憋著了,他不得不表白心機:房子不能給大哥一個人,應當把房子作價三一三十一平分,田老太太那一份他可以不要給哥哥,但前提是哥哥要繼續照顧田老太太生老病死。 田魁看弟弟終于現出原形亮出底牌了,這才把目光從田老太太身上挪回來,一反少言寡語的常態,慢悠悠地吐露出了埋在心底多年的話語。 他從田野上大學他上班開始講,從田野結婚沒房子把他一家攆出去租房子住講,從田老太太有病沒人照料,商量他回來侍候說每月給生活補貼說起,從田野參加工作到現在,除了每年過年給田老太太兩百元錢,平時不管不問說起,從……       田魁平日里的木訥呆板不見了,他流著淚如嘮家常一樣,把多年積贊在肚子里話一股腦地傾瀉出來,有時像涓涓流水細聲慢語,有時像洪浪滔天地動山搖,有時又像琵琶聲聲如泣如訴。 田野驚呆了,那個傻瓜一樣,八杠子壓不出一個屁來的哥哥今天怎么了,怎么會有這么好的思維和口才,怎么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那張原本除了吃飯,從不愛張開的嘴里冒出的一字字,一句句,簡直就是對他的控訴,而且句句占理事事真實,一時間竟讓他這個見過大場面的人張口結舌無地自容。田野腦袋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幾次要張嘴辯解,但聽了田魁的話就又低下了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后田魁說,不管田老太太怎么決定,他是不會和弟弟因為房子翻臉斷了兄弟的手足之情,不管房子將來怎么分,他都要和老媽生活在一起,給她養老送終。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田老太太把田魁和田野及兩個兒媳叫到一起,按田野說的,房子平分,她要把大房子賣了換成小點的房子,反正她也沒幾年活頭了,余下的錢按平均數給田野,她要和田魁在一起住,田野每月給生活費三百元。田野欲言又止看看媳婦的臉色,點頭同意了。 田魁屬于無房戶,政府給與了照顧,所以田老太太分得七十多平米帶電梯的房子和數量不菲的搬遷補償,田老太太準備按講好的,把房子賣了,換成一間四十左右米的小戶型。 就在田家各有所得皆大歡喜的時候,一封電報打破了平靜。 杳無音信幾十年的田家大女兒田英,突然發來電報說,幾十年沒回家看娘了,心里老是惦念,這幾天就回去看娘,電報是從河南發來的。收報地址是田家老房子。 田老太太手里拿著電報呆呆地站在那里,平靜的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起來。 幾天后,田英回來了……   二       遠空的灰色云彩慢慢地聚攏,太陽偶爾在灰云后面探一下頭,一絲絲涼風刮過,枯葉像蝴蝶一樣從樹上旋轉著飄落下來。 田英抱住田老太太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用摻雜著河南口音的東北話訴說著想念之情。 田老太太愣愣地站在原地,仰著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一串淚水從渾濁的眼里順著眼角紋流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片刻,她像瘋了一樣狠狠地拍打著女兒,張開沒幾顆牙齒的干癟嘴想要說話,可是從哪細細的喉管里發出的是幾聲“咕嚕”聲,突然整個人就像破棉絮一樣癱軟下去,涎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田魁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推開田英,順勢抱住田老太太,沖媳婦喊道趕緊叫救護車。   “嗚啊嗚啊”,救護車拉著凄厲的長笛風馳電掣的開到樓下,幾名身穿綠色衣褲的救護人員沖上樓,手腳麻利的給田老太太做檢查,然后抬上擔架,救護車“嗚啊嗚啊”地一溜煙地開跑了。 本來就有些陰沉的天空這時竟下起了細雨,俗話講“一場秋雨一場寒”啊! 晚飯后,田野一邊剔著牙一邊和老婆說話,話題是姐姐回來了,弄不好這房子還得從新分,一塊蛋糕現在得四個人分了。 “真是的,早不回晚不回,單等到動遷時回來了,怎么這么巧,難道她是聽到什么信了?”“幾十年沒聯系,她能知道啥信。”“那怎么這么巧,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你有個姐姐呢。”兩口子正在為怎么分錢的事商量時,突然,桌子上的座機電話急促的響起來,田野看看來電顯示,有些不情愿地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田魁急促的聲音。他的眉頭一點一點地縮擠成了一個“川”字,放下電話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算計著什么。老婆看到他神情不對,連聲追問怎么了。田野苦著臉皺著眉頭說姐姐回來了,田老太太一激動中風住院了,田魁讓他帶上錢趕緊到醫院,說前先交的住院費不夠了。老婆一聽立馬拉下臉子:“不是說好了嗎,老太太那份房子給田魁,由他負責老太太的生老病死嗎,再說了,這是你姐惹的禍,她要是不回來,老太太能一下子中風嗎?她得負全責,我們憑什么拿錢。” 田野看著老婆的臉色無奈地說:“不管咋地那畢竟是我媽呀,咱要是一分不拿,傳出去該讓人說我不孝了,你先給我拿五千塊錢,大哥說他家里就有五千多塊錢,已經全都交了住院費了。”“你說什么?五千塊錢?你讓我上哪去給你弄五千塊錢,沒有,要不你把我賣了吧。”老婆吼道。“那兩千塊錢總有吧?”田野囁囁地說。老婆拿起包,打開拿出一沓子錢,數出兩千塊錢摔到桌子上。 田野開車來到醫院把兩千塊錢遞給哥哥,田魁疑惑地:“兩千塊錢?”田野小聲說,他每個月的工資都寄給在澳大利亞讀書的兒子了,現在家里就這么多錢了,等明天到單位和同事借借看。田魁看了看弟弟搖搖頭嘆了口氣沒吱聲。 站在床另一側的田英輕輕地問:“是小弟吧?”這時田野才注意到,旁邊站著一個好像六十左右歲,衣著平常,滿臉滄桑的女人。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不相信似的冷冷地反問道:“你是大姐?”田英嗯了一聲流下了眼淚,走過來伸出一雙粗糙的手想抓田野的手,田野好像不經意的閃開身子轉過臉,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田老太太。田英一下愣住了站在那里,伸出去的手不知往那放。 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花了七八萬塊錢,田老太太除了左側還有些不靈便外,基本可以走路說話了。田英和田魁輪流在醫院護理田老太太一個月,田野總是很忙,只到醫院來過兩三次。 田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出現竟惹出來了這么大的事,田野的冷漠和田野媳婦的冷言冷語,讓她深深地感到自責和內疚,可自己也有難言之隱啊!幾十年了,她無時無刻不想念娘親不想念兩個弟弟,可那時沒辦法啊,先前是來回一趟的車票她買不起,再后來忙于生計她沒有時間回來。       這次出來時間太長了,家里來了好幾次電話說家里忙催她回去。她在花掉身上除去返程車票錢以外的一萬多元后,又給了田魁兩千塊錢流著淚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臨行時她對田老太太說她回去先安排一下,過段時間再回來,又對田魁說不要把錢的事放在心里,借別人的錢她會想辦法還的,囑咐田魁一定伺候好娘,還有就是娘住院的費用如果小弟不愿意拿,也不要和他吵,他在家里說了不算,房子先別賣放一放,等她回來再說。 “姐,這房子你也有份。”田魁小聲地說道。 田英看了看田魁笑了一下沒吱聲。 看著漸漸遠去的火車,看了看田英留下的兩千塊錢,田魁滿腦子狐疑。 早上吃完飯,田野一邊穿外衣一邊告訴老婆,關于房子的事,田英可能要參合進來,這就難辦了,因為法律規定女兒也有繼承權。 “她幾十年都沒回來,也沒伺候過老太太,她憑什么也要分房子。” “沒辦法,這不是憑什么的問題” “就不給她,看她能咋辦?” “不行啊,萬一鬧到法院,讓人笑話,我們不是小老百姓。” “那到手的鴨子也不能讓它飛了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推開房門他又回過頭說,“我今晚有個會可能回來晚,你下班買點東西直接上老太太那去,先探探老太太的口氣。”說完上班去了。 田老太太照舊到樓下嗮太陽,田魁照舊打工,田野隔三差五來問房子的事情辦的咋樣了。但是田老太太住院的事沒人提,花了多少錢也沒人問,日子一如既往,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三       深秋的早晚已經有了冷意,路邊的花草也都蔫頭耷腦的凋謝了,但是中午的陽光還是暖融融的。 田英沒有食言,十多天后她回來了。 這次一起回來的還有她的丈夫老邢,兩人沒有通知誰,而是直接到了田老太太家。 晚飯田魁置辦了一桌子菜,面對一桌子的酒菜,大家好像都提不起胃口。 田魁夫婦熱情的一個勁的讓姐夫老邢吃菜,老邢也客氣地象征性地動了動筷。 田野來時看到樓下停著一臺奔馳車,現在他滿心疑慮又不失派頭地用試探的口吻問老邢是做什么工作的。身著便服的老邢地摸了摸小平頭,臉上的幾個麻坑有些發紫,他微微地向前探探身子一笑,說自己和田英開了個小買賣。看著老邢的謙卑模樣,田野一臉狐疑地問道是什么買賣,老邢擺了擺手:“啊,小買賣,小買賣,和你這國家干部比不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既然今天家里人都在,那就把房子的事情說說吧。”田野老婆插嘴道。空氣瞬間顯的有些緊張。田魁不滿地看了看她:“大姐和姐夫剛回來,咱今天先不說這事兒行嗎?”“今天人全,和必要等呢。”田野老婆不依。“那你們兩口子說咋辦吧?”田魁看著田野搖搖頭說。田野躊躇著,他老婆推了他一把:“說呀,既然姐和姐夫都在。那就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的了。” 田野咳了咳,兩肘杵在桌子上,一邊擺弄手里的筷子,一邊像領導講話一樣巡視一眼大家,然后講一句“啊啊”兩聲的說起來。他先從田魁住田老太太的房子開始,一直說到田老太太用大房子換小房子的決定,又從田英結婚后沒有對母親負責講起,一直到這次田英回來是不是和房子有關系結束,有指責,有埋怨,有擔心,話里話外說房子和姐姐沒關系,希望姐姐不要參合進來。 田英聽了小弟的話心如刀絞,她一面深深自責,一面對小弟不認親情只認錢的做法感到痛心,到這時她不能不說了,她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往外倒。 那一年她十五歲,初中還沒有念完的,就到街道小工廠做臨時工,每天和豬鬃豬毛打交道做刷子。由于營養不良,個子枯瘦矮小的她不得不踩著小板凳干活。剛開始,手指縫被豬鬃豬毛扎的又紅又腫,連拿碗筷都鉆心的痛,她偷偷地躲在被窩里哭,但是為了家庭生活,為了操勞的母親,為了上學的弟弟,她咬牙忍著,這一忍就是四年。四年啊!當別人家的孩子還在母親懷里撒嬌時,她已經成為了一個熟練地制刷工人了;四年啊!那個瘦小枯干的黃毛丫頭,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四年啊!她用自己少女的青春年華,換來了家庭的幸福生活。小工廠附近的小伙子有事沒事和她搭訕,當時因為是計件工資,為了多拿獎金,情竇初開的她什么都不想,只是拼了命的工作。 工作做的多,獎金拿的高了,領導也對這個從前的“丑小鴨”另眼相看,由臨時工轉正為正式工,連續幾年被評為先進生產者。 在一起做工的一個河南籍的老師傅看好了她,把自己的兒子從河南叫來一起做工,小伙子比她大三歲,瘦高個一臉菜色,骨子里有著河南人的精明和算計,很會獻殷勤,不是幫她干活就是幫她打水。她對這個滿嘴“啥,啥”的小伙子并沒有過多地想法,甚至多少有些討厭他,但是那個河南籍老師傅總是有意的把兒子安排到她身旁干活,因為老師傅是河南總廠派來指導技術的。 老師傅領著兒子來到田老太太家提親,田老太太開始不同意,但是老師傅許諾兩千元的彩禮,那時的兩千元錢,對于任何一個和田老太太一樣的家庭來說,那可是天文數字,田老太太點頭同意了。田英是個孝順的姑娘,雖然心里不太滿意,但為了不讓母親為難,也就默認了。       就這樣,她隨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小縣城,沒有登記結婚,只是舉辦了隆重的婚禮,就過起了完全和大城市不一樣的生活。 男人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結婚一年的時間里,對她百般呵護,婆婆和小姑子對她也很好,她也就心滿意足地過起了小日子。但是一年后她生了一個女兒,婆婆和小姑子開始對她冷言冷語,孩子還沒滿月婆婆就讓她就下地干活,男人也開始不愿回家在外邊賭博。她忍受著,一年后她再次懷孕,她盼望能省下一個男孩改變家里人對她的歧視,可事與愿違,當她第二個女兒呱呱墜地時,噩夢般的生活真正的向她襲來,婆婆和小姑子開始拿她不當人使喚,男人也對她非打即罵,不許她離開家半步,到最后不許她和家里聯系,她完全失去了自由。終于有一天男人領著一個女人回來了,當著她的面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她向男人和婆婆哀求,得到的是一陣拳打腳踢,大女兒也因為得病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夭折了,最后她像一條遭遺棄的狗一樣被攆出了家門。她哀求男人把她送回娘家,得到的是一陣冷哼。她想自己回到母親的身邊,可是路途遙遠,又沒有錢買火車票;她想和男人理論,但是左鄰右舍沒有人替她說話;她想到了死,可是看著襁褓里的女兒她下不了決心。舉目無親的她抱著不到兩歲的女兒,茫然地離開了那個曾經的家,僅憑兜里男人施舍的幾元錢,忍饑挨餓地來到另一個小縣城。 她無力再前行了,在這坐小縣城她帶著孩子住在一家簡陋的小旅店,一面靠撿拾垃圾廢品維持生活,一面尋找自己能做的工作,終于有一天她看到了一座小制刷廠,就差給門衛跪下了這才見到小廠的領導,看到逃荒一樣的她領導直搖頭。她簡單地訴說了自己的遭遇,并告訴領導她以前干過制刷的活,說盡了好話才被留下干起了臨時工。   四       兩個月后,田英憑著熟練的技術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在小廠慢慢地得到了人們的認可,她有了穩定的收入。 沒過多久,她隱約感覺有一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觀察她,到后來這雙眼睛變成了一雙手幫助她,這就是老邢。 老邢,一個三五六歲的男人,個子不高,一頭濃密的黑發,黑紅的臉龐上有幾個淺淺的麻坑,一緊張麻坑就發紫,他頭腦靈活為人忠厚善良,是那種負責任的男人,在工廠里擔任車間領導。妻子前幾年病死了,留下一個女兒,如今女兒已經八九歲了,有人勸他再找一個,他怕再找的對孩子不好,所以他始終又當爹又當娘的一個人領著女兒過。田英的出現,把他那封閉的心窗一點一點的打開了。開始時他并沒有把這個逃荒一樣的女人放在心里,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這個女人身上不僅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還有一種勤奮向上的意志,他試探著和她接觸,又發現她還有那種女人的柔情,于是他壯起膽子向田英敞開了心扉。 田英也感覺到老邢是一個能靠得住的男人,但是一想起以前那一段草率的婚姻,心里還是不免得有些發顫,她不敢再輕易的把自己交給另一個不十分了解的男人,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她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所以盡量和老邢保持距離,以免招來流言蜚語。但是老邢卻依然如故的幫助她,并把自己家的空房子租給她,只是象征性的收點租金。 幾年后,小制刷廠破產倒閉,正式工人拿著一次性買斷工齡的一萬多元錢回家自謀職業。田英是臨時工,她面臨著再一次流浪街頭。這時老邢找到她,說他想承包這個制刷廠,問她愿不愿意留下來和他一起干。她像一個走投無路的流浪者一樣,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絲希望,于是她奮不顧身的向著希望奔去。 兩年后,她和老邢的付出得到了回報,工廠開始盈利,她也和老邢走進了結婚殿堂。     可是好景不長,由于受同行業的不正當競爭和大氣候的影響,老邢的制刷廠開始走下坡路,一度到了發不出工資的程度。她和老邢一咬牙賣掉了住房搬到廠里住,又東挪西湊了六七萬元錢,加上賣房子的錢一共能有十多萬元,給工人補發了工資后,老邢開始南下北上地跑業務聯系商家,又從南方引進了新的產品。經過千辛萬苦般的努力,在一家家同行關門倒閉的情況下,老邢的制刷廠奇跡般的生存了下來,而且有蒸蒸向上的趨勢。 就這樣,經過夫妻倆的不懈努力,老邢的制刷廠起死回生,買賣越干越順生意越來越好,又過了十幾年,老邢和田英在市郊建起了新的廠房,工廠也變成了股份公司,夫婦倆在城里買了樓房和小轎車,兩個女兒先后都嫁人了,她和老邢的兒子邢盼也已經大學畢業回來幫父母管理工廠。這時田英才對老邢說想回老家看看母親和弟弟。老邢先是驚訝,因為田英從沒說過還有母親和弟弟,他雖然也問過,但是田英只是說自己是被拐騙逃出來了,如今聽到田英說了實話,才知道田英還有親人。 老邢暫時走不開,讓田英自己先回老家看看探探路,而田英不想太張揚,所以穿著很樸素也沒化妝,讓田野誤會成“鄉下女人”而得到白眼。 一屋子的人聽的是目瞪口呆,田老太太和田魁媳婦早已經成了淚人。 田英接著說,這次回來主要是想接田老太太到她那里頤養天年,對于房子的事她根本就沒想,她對田魁說房子不要換了,將來田老太太要是想回來住也寬敞些。又對田野說他那份錢不管是多少她都出,這是和老邢商量好了的,只是不希望看到姐弟之間因為金錢而傷了和氣,最后她加重語氣對兄弟倆說道,只有家和才能萬事興。 聽到姐姐的話,田野夫婦羞愧的低下了頭,原先那股高傲勁早已飛到爪哇國去了,現在倆人陪著笑臉一個勁的給老邢和田英夾菜倒酒,一口一個姐、姐夫叫的十分親近。   尾聲   幾天后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在田魁夫婦和田野夫婦揮手告別下,老邢夫婦開著奔馳車,拉著田老太太直奔機場。 +10我喜歡

舊縣十字鎮楊莊村,有一戶殷實的人家,戶主楊有財,老伴周愛梅,相濡以沫三十余年。夫妻二人帶著三個兒子,犁耙耘耕、春種秋收,小日子過得也算滋潤。農閑時分,老伴周愛梅在家操持家務、侍弄田地,父子四人則南下務工,幾年下來,種莊稼和爺四個打工的收入也真夠不菲的,家中的存折上竟也達到了六位數,這讓他們家的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滋滋潤潤的,在楊莊村也算是富裕戶了。   歲月如梭,斗轉星移,轉眼間,楊有財家的三個兒子如門扇般立于戶院,個個都到了搬親成家的年齡,特別是大兒子楊老大,已經二十八歲了。自古以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面對日益嚴峻的局面,讓楊有財熬煎的不得了,日日陷入困頓之中,往日笑逐顏開的他一下子變得愁眉苦臉起來。   能不愁嗎?三個孩子都老大不小了,竟然沒有人上門提親。難不成要打光棍不成?這可不行!楊有財暗暗在心里合計著。   說也奇怪,三個兒子又聽話、又懂事,也勤快,在外打工、在家種地從不丟片,雖說不是能說會道之人,卻也沒有做出辱沒人的事,可就是在談女朋友上不上道,二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婚事還八字沒有一撇,眼瞅著家中的優勢向劣勢方向轉變,這讓楊有財、周愛梅怎么能吃得香、睡得好?   天無絕人之路。   某一日,鄰近晌午,鄰村的一個老媒紅來到楊家“閑坐”。楊有財慌忙讓老伴提壺倒茶,準備飯菜,又從柜中摸出一盒從南方帶回來的、自己舍不得抽的好煙,掏出兜中的打火機,訕笑著把煙點上。老媒紅猛吸了一口,煙“滋”一聲進入他的嘴里,又緩緩從他的鼻空中噴了出來,那個中滋味,讓人感覺很是自在。   喝酒的時候,老媒紅告訴楊有財夫妻二人,鎮北萬莊村有一個叫萬愛彩的姑娘,人長的漂亮,生性潑辣,家里家外都拿得起、放得下,過日子肯定是把好手,年齡和他家老大相仿,她家人經多方打聽后,愿意和你們做親。聽老媒紅這么一說,楊有財夫婦是喜笑顏開,兩眼霎時放出異樣的光彩。   “只是……”老媒紅欲言又止,用眼掃了一眼楊有財滿是渴望的臉,卻欲言又止。   “兄弟,你盡管說吧,不管啥條件,只要不過分,我都依,咋說這幾年你哥我還是攢下幾個錢,娶個兒媳婦還是綽綽有余的”。楊有財自豪地拍一拍自己的胸脯,“這個家我還是說了算的!”   “那好,我就來個竹筒子倒豆子-----一干二凈。女方說了,你家有三個男娃,家庭負擔重,又沒有房子,要想提親得先有房子。如果眼前不買房,后買也行,但要押金50萬,錢要壓在女方手中,這是一;聘禮、三金等一應費用,合一起再給三十萬,這是二。如果能滿足這兩個條件,年內就可抬轎娶人。”老媒紅一字一句的把女方的條件擺了出來。   “這……這……”聽老媒紅這么一說,楊有財被唬得大張著嘴巴,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他刻滿歲月印痕的臉上。   “你這啥?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女方的條件。這幾年,咱十字鎮十里八村娶親嫁女是啥形勢你不是不知道吧?娃多女少,行情不好!有多少人家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想兒媳婦都快想瘋了。你自己算算咱身邊的,東村的老六去年都當爺了,西村的老八今年頭又抱上一個孫子,你這當爹的難道不著急?是想讓娃們都打光棍吧?”老媒紅口若懸河,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   “那是,那是。”楊有財陪著笑臉,又是倒酒,又是讓煙,“你說的是實情,是實情啊!還是你老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我聽你的,聽你的”。   “河東有一家,頭幾年放出話來,說誰給他家說一個兒媳婦,包封子一萬。去年又放出狠話,誰要是把媒說成了,包封子三萬。可如今,他那倆娃還不是屌蛋一個,沒有成家。說心里話,我也想幫他這個忙,可哪有女娃給他娃介紹呀!”老媒紅繼續嘮叨著。   “人要錢干啥?不就是起房蓋屋、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嗎?”老媒紅繼續開導著楊有財,“五十萬樓房押金,多不多?依我說,一點都不多。你不信的話,到城里打聽一下,哪個小區的樓房,一個空殼子,不要你個三四十萬,你能弄到手?你再裝修一下,得不得五十萬?再說了,房子是你楊家人住,房本上是你楊家人的名,它不姓張,也不姓李,更不是姓萬的。九九歸一,還是你姓楊的家產,對不對?”   “對,對”!楊有財頭點的像雞叨米。   “你打聽一下,咱這南北二村的,多少人家在城里買房子?為的是啥?為的是有個好名聲,為的是以后孫娃孫女能夠在城里名正言順地上學。要我說,人家年輕人就是有眼光,哪像咱們這輩人,窩在這鄉旮旯里,土里土氣,抖一下渾身直掉土渣子。”老媒紅的話說的入情入理,楊有財聽得是仔仔細細。   “老哥啊!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現在的人家,有個閨女,那可是金貴著哩。哪像你家我嫂子,屁股一撅,屙一個兒子。屁股再一撅,又屙一個兒子。老嫂子啊,你這三撅兩撅的不打緊,三個兒子三棟樓,三百萬彩禮坑死老頭啊!”說話間,老媒紅把臉轉向楊有財的媳婦周愛梅。這幾句大實話把周愛梅的臉臊的通紅,她低著頭,縮著脖子,像犯了錯的小孩,也不湊腔。她只是在心里嘀咕著:“依你老東西說,這生男生女難不成都是女人的事?想當年,計劃生育嚴的時候,生個男娃多排場,現如今,生了男娃倒成了罪孽了,這世道咋變成這樣了?”“你沒聽說過吧?現如今,人家嫁姑娘,彩禮要‘三斤’,條件是‘三邊’哩!”老媒紅因喝酒的緣故,也是他職業習慣,真是口吐蓮花、巧舌如簧。“三斤是啥?是三斤紅丟丟的‘毛爺爺’;‘三邊’是啥?是樓房蓋在路邊、家住在城邊、爹媽四十靠邊。人家姑娘嫁過來,是腳不踩泥巴、吃香又喝辣、手中有存折、出入坐小車,娃跟爺奶睡、像個大閨女!你笑啥?你不信嗎?”看楊有財笑得勉強,老媒紅的手指頭只差戳到他的額頭上。   “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你家老大都是二十八九的人了,不能再這么晃蕩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啦!依我說,人家老萬家圖的就是你們家是老門老戶,祖祖輩輩勤儉持家,才愿意和你們做親,換個人家,還不定是啥樣呢。”老媒紅又端起一酒杯,“滋溜”一聲把杯中酒喝干,繼續發表著他的演講。   “咋恁多哩?”周愛梅似是自言自語,又眼巴巴地望著老媒紅說:“這哪是娶媳婦、嫁姑娘,壓根都是賣閨女哩。你幫助說說,看能不能少點。”少點?門都沒有,不再和你多要就是燒高香了。心里想,嘴上卻不說,自顧自地吞著云、吐著霧。   “哎,如今是世風日下、民風莫測啊,是咱們不能左右得了的。他媽,依我說,人家張開嘴,咱也能接得住,咱就應下這門親事吧,甭弄那背篙攆船的事了。”楊有財吸了一口煙,用那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老伴。   周愛梅眼淚絲絲地看著楊有財。倆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十來年了,早已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明白是啥意思。此時此刻,她完全理解老頭子心里是咋打算的,她知道,老伴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多么的無可奈何啊。“你是當家的,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你做主,但憑你一句話,我和娃們答應你就是了。”   聽此話,老媒紅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嘛。當斷不斷,必有后亂!我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有你們這句話,我說話就有底氣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老萬家傳話去。”   父母之命,煤約之言。在老媒紅的極力撮合下,楊萬兩家按照定親的固有程序,把楊老大和萬愛彩的婚事定了下來,且按部就般地做著結婚前的各項準備工作。   臘月十六是個黃道吉日。一大早楊家按照接親程序,帶上六色禮,由老媒紅帶路,六輛轎車一溜眼開到萬家門口,前來迎娶新娘。當車隊來到新娘家門口時,鞭炮便“噼里啪啦”響了起來,在萬家人的招呼下,迎親人員蜂擁而至,進入萬家堂屋里就坐。萬家人端上早已準備好的葷素六道菜,杯盞擺桌上,酒瓶也已打開,執事的、照客的熱情地讓著菜、勸著酒,氣氛即喜慶又祥和。   楊家接親人員象征性地吃了幾嘴菜,接親的嫂子給老媒紅使了一個眼神,老媒紅心領神會,對萬家照客地說:“吉時已到,新人該上轎了吧?”   “慌啥哩,有道程序還沒有走哩”。萬家執事不慌不忙地說到。   “啥程序?”老媒紅有些詫異。   “你管了一輩子媒,這個禮數你咋不明白了?”萬家照客的揶揄道。   “當初不是說三十萬聘金全包了嗎?咋還有別的說辭?”老媒紅用手在頭上撓了幾下,疑惑地用眼神征求著對方的意見。   “你是和尚戴個道士帽,假裝迷瞪僧吧?咱們十字鎮古往今來都是這個規矩,迎親、迎親、迎衣上身!你們迎衣哩?”萬家照客的嗓門提高了八度,顯然,他對楊家的疏忽有些生氣。   “哎嗨嗨,你說這事弄哩,這事怨我,這事怨我呀!”老媒紅一邊自責著,一邊給萬家照客地遞著煙。   “這事不怨主家,是我慮事不周,你們給我三份薄面,我聽聽你們的意見,咱禮數不全心意全,聽憑你們的吩咐。”老媒紅久經沙場,應變能力極強,話說的既誠懇又貼切。   “你當家?”萬家照客的話雖輕,確讓老媒紅和楊家兩個接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這事,我做主!”老媒紅把胸脯拍得“砰、砰地”響。   “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我說了一輩子媒,你拿二斤棉花去紡一紡,問問我啥時候瓤茬過?”他心里想,一套迎衣,能值幾個錢?大不了千二八百的。   “那好,再拿兩萬元,立馬起轎!”   “啥?”老媒紅和楊家兩個接親的如五雷轟頂,立時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應對。   “錢不能如數拿來,這邊就不放人!”萬家照客的斬釘截鐵地說。說罷,扭頭進屋,把老媒紅和楊家一干接親的人撂在當院,不再理會。   無奈,老媒紅撥通了楊有財的手機,把萬家再要2萬元迎衣錢的事復述了一遍。   “啥?這是弄啥哩?捉弄人也不能這個樣。別說兩萬,我這會就是兩千也拿不出來呀!老弟呀,你可要幫你老哥,多給人家說說好話吧。”電話里傳來了楊有財帶著哭腔的聲音。   任憑老媒紅磨破嘴皮,萬家人就是巋然不動,態度絲毫不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拖延著。   楊家這頭呢,眼看著太陽已近正午,中午的客人已陸續到齊,等著喝喜酒呢,而此時,新娘還沒有上轎。聽著人們的議論,看著亂糟糟的場面,這讓楊有財急得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當院里胡亂地轉著圈,卻又束手無策。   在十字鎮,多年來傳下一個規矩。娶親那天,男方早上要擺席宴請娘家送親、抬嫁妝的人員,待娘家送親的、抬嫁妝的酒醉飯飽,走完送親的既定程序,打道回府之后,才能在中午時分招待男方客人。如果女方送親人員故意拖延時間,男方只能忍氣吞聲,即使捱到午后,也斷然不敢有絲毫怠慢,也只能陪著笑臉,悉心應付。而實際上,娘家送親人員捱到午后才離席的情況非常少見。大部分娘家人,在閨女出門之前,都要交代送親和抬嫁妝的人員,不要拖延時間,耽擱男方中午待客。多年來,在十字鎮的地界上,還真沒有打破這個慣例的,畢竟是做親是一家,兒女親家是要常來常往的嘛!   今天的事情看來真是要麻煩啦!老媒紅管了一輩子媒,還真沒遇見到這種尷尬局面。他左勸勸,右勸勸,還是沒有效果。萬家不讓步,楊家拿不出錢,讓他進退兩難,哭笑不得,眼看時近中午,如果不槍刀麻利快的做出決斷,后果不堪設想。   老媒紅不得不再次撥通了楊有財的電話。   “老楊啊,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使那二球脾氣有啥用?我知道你作難,可按眼前的情況,你不退步誰退步?你總不能讓水憋著不流吧?咱不能狗咬豬尿(sui)泡——空歡喜一場吧!你要不聽我的話,丟人現眼的還是你們楊家人。”   “老弟啊,我給你跪下了!”電話里傳來了楊有財聲俱淚下的哭聲。   “老哥,你難,我知道,咱不能人財兩空吧?我老媒紅一輩子名聲不要,你老楊家也丟不起這樣的人啊!你就是借高利貸也要把這個局給解了!”老媒紅也有些惱怒了。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   是啊,借不來錢,可以去貸呀!   “老弟,我答應!我答應啊!”此時的楊有財雖心如刀攪,卻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他立馬安排人,找到十字鎮一個私人放貸的,以2分利息貸了兩萬元,又火速派人送到萬莊村。   萬家人拿到兩萬元錢,才扭扭捏捏地上了轎車,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羊年的這個春節,恐怕是楊有財這一輩子過得最憋屈、最難受的一個年,一個年里年外,他幾乎沒有一個笑臉,一家老少,誰也不敢招惹他。   過完年后,正月初八的晚上,楊老二、楊老三把楊老大拽到堂屋外,商量外出打工的事,因為在當地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出門三六九,事順財運有。外出的人,都要選擇當月的陰歷初三、初六、初九離開家,為的是討個吉利。   楊老大撓了撓頭,“嘿嘿”地笑著說:“老二、老三,出門打工是肯定要去的,不過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了”。   楊老二、楊老三大感不解:“咋不能一起走了?”   “頭幾天,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俺倆想一起出去打工。”楊老大平靜地說道。   “啥?好你個老大,你個鱉東西,你的良心是不是讓狗叼去了?你娶媳婦前咋說的?你說,咱們要一起掙錢,攢錢給俺倆娶媳婦,到如今你咋變卦了?你要知道,你娶媳婦,把咱家十來年攢的錢花了個精光不算,還背上了高利貸。如今你有了老婆,美的屁顛屁顛的,把我倆給忘了?你不幫我們掙錢,我們以后拿啥娶媳婦?”   “兄弟,此一時彼一時,你哥我也是難呀!”楊老大替自己辯解著。   小哥倆聽他這么一說,心里的火“噌”地一聲竄了起來,袖子一擼,就要上去揍楊老大。   聞聽吵鬧的萬愛彩從里屋竄出來,擋在楊老大的面前,“咋?弟倆合伙欺負俺們不是?主意是我出的,有本事沖我來,老娘我今哩看看誰敢動我一指頭?實話給你們說,我姓萬的也不是吃素的,不是讓人嚇唬著長大的。”她雙手掐腰,兩腿怒睜,虎視眈眈地盯著楊老二、楊老三。   楊老二、楊老三見狀,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癟了。楊老二心里恨恨地想:你他媽就是一個母夜叉,不是老子拼死拼活掙錢,你能踏進楊家門?你他媽的少要點彩禮不啥都有了?這一會倒來裝大尾巴狼了。要不是看你是才過門的新媳婦,怕惹爹媽生氣,老子一腳飛過去,不踢你個半身不遂,也要踢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萬愛彩和楊老大的表現,讓楊老二、楊老三非常地失望和傷心。前思思、后想想,他們感覺眼前一片迷茫,曾經美好的生活向往也變得風雨飄搖了。面對事實,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早已感受到來自高額彩禮的壓力和困惑,這讓小哥倆對曾經熱切渴望的婚姻生活充滿了失望和恐懼。   楊有財聞聽弟三個吵架,慌忙把楊老二、楊老三拉到當院里,小聲央求道:“倆祖宗呀,你們能不能讓我省省心?這可是咱花了百十萬娶回來的祖奶奶啊,你們不心疼我,也該心疼一下咱爺幾個十來年的血汗錢吧?你哥也是老鼠鉆到風箱里----兩頭受氣呀!他能混上一個人家,爹就是死也閉上眼。我現在虧欠的就是你們倆和你媽。”楊有財一邊說,一邊老淚縱橫。楊老二、楊老三也是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正月初九那天,年逾六旬的楊有財和兩個兒子再次踏上了南下打工的路途。   半年后,身體一向結實的楊有財莫名其妙地患上一種奇怪的病,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整天是四肢無力、無精打采的。楊老二、楊老三要把他送到醫院里治療,他卻因舍不得花錢,死活不去,兩個兒子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去工廠附近的小診所進行簡單的治療。就這樣一拖再拖,致使病情越來越重,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顫巍巍地拉著兩個兒子的手,說了句“是爹不好,把你們娶媳婦的錢花完了。和你大哥說,不要想別的,好好過日子”的話,頭一歪,氣絕身亡,臨死也沒有閉上他那雙飽含希望的眼睛。   可憐飽經風霜、一生勤勞、勤儉持家、為兒為家辛勤付出的楊有財,到老卻落了個客死他鄉的悲慘結局。   三天后,從東莞到十字鎮的長途汽車緩慢地停在十字鎮通往楊莊村的路口旁邊。車門徐徐打開,楊老二滿臉凄苦地捧著楊有財的骨灰盒,楊老三淚流滿面地舉著黑色的天堂傘,邁著沉重的腳步,從汽車上緩慢地走了下來。   在路邊等候多時的楊老大一聲“爹呀!是我害死你了!”“咕咚”一聲,跪倒在車下嚎啕大哭起來,因傷心過度,他一下子昏了過去。   這可嚇壞了楊家的伯叔娘嬸們,頃刻間,客車下亂成一鍋粥,喊的喊,叫地叫,掐人中的掐人中,折騰了好一陣子,楊老大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站在人群里的萬愛彩,像個局外人一般,沒有人搭理她。此刻的她,心有余悸、膽顫心驚,心有所思、滿臉愁容。她真不知道下一步的結局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面對眼前那冷漠的黑色骨灰盒,此時此刻的周愛梅是心如刀絞、傷心欲絕。她一手扶著骨灰盒、一手拍著地面哭訴著:“老頭子呀!你咋恁狠心哩?咋說走就在啊?你一句話都沒給我留下啊!咱倆不是說好了同赴黃泉路的嗎?你咋說話不算數呀?你個沒良心的,我白跟你過了幾十年,你撇下我一個孤老婆子可怎么活呀?”   萬愛彩掏出兜里的紙巾遞給周愛梅擦眼淚,周愛梅一摔胳臂,把萬愛彩伸過來的手擋到一邊,仍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訴著:“老天爺啊!你咋不睜開眼看看?我這輩子是造了啥孽呀,讓你這么懲罰我?我這以后的日子可咋過呀!”   周愛梅一會哭人,一會怨天,讓圍觀的人們個個是傷心動容、嘆息不已。人群里一老者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嘆息著:“過去是養兒防老,現如今是養兒啃老,讓人心涼啊!”   三個月后,楊莊村北頭走過來一對男女。那男的是楊老大,女的是萬愛彩。   但見萬愛彩悲悲戚戚,滿臉愁容,磨磨蹭蹭不愿往前邁步;而楊老大是臉色凝重,挺胸仰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們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十字鎮民政所……   作者簡介:冰心依舊。立志軍營16載,鍛煉出剛直不阿的秉性,把愛和情寄予字里行間,跋涉在詩與文的山間小路,一顆寂寞的心似一葉小舟漂泊在茫茫的大海。 +10我喜歡

年輕時怕寂寞,年老時愿獨處。   在朋友圈看到一個朋友寫了這句話。朋友三十五歲,剛有了孩子,他說:逐漸了解了,為什么許多男人每天回家前,都要在車里坐一會兒,抽上一根煙了。因為回到家,你就變成了爸爸,變成了丈夫,你是頂梁柱,是擎天柱,就是不是自己。   看到朋友寫的這句話,心里很酸。我特別能理解一個人走在自己長大的路上,對獨處的渴望。隨著有了事業,有了團隊,有了家庭,責任感強了,獨處的時間也就少了,總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當時的年少輕狂和對未來的無限向往。   可惜,那些時間,再也回不去了。   寂寞是最好的增值期,不幸的是,那些獨處的時間,終究會隨著我們年齡增長而減少。你開始高朋滿座,你開始酒局不斷,你開始老婆孩子熱炕頭。   可惜的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獨處的價值。那些獨處的時光,才會讓你發光。(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我記得一個朋友前些時間在準備一個英文辯論比賽,因為需要查閱大量資料,背誦大量專有名詞,于是,很愛玩兒的他,竟然三個多月電話打不通。后來,我才知道,他去了個安靜的地方租了個房子,每天除了查資料就是對著墻一遍遍地自己跟自己用英文對話。   他開玩笑說:幾個月后,搞得我都快人格分裂了。   幸運的是,那年辯論賽,他拿了最佳辯手。因為那些寂寞的時光,創造出了卓越的他。   這世界上很多很牛的事情,都是一個人在獨處時干出來的。   我當老師那幾年,遇到過很多人蓬頭垢面地準備考試。那段時間,他們切斷了外界的干擾,離開了無用的社交,每天早出晚歸去圖書館占位,喝著咖啡紅牛去聽老師上課,甚至打電話都成了奢侈,只是偶爾跟父母報個平安。(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在幾個月的寂寞時光后,他們拼了命,盡了興,至少結果都不差。   所以,人不應該怕寂寞,而應該怕浪費了寂寞的時光。   想起一個朋友,自稱自己是一只“程序猿”,因為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去年辭職,一年沒有找工作,我們都特別擔心他的狀態,吃飯的時候會關心地問:你什么時候找工作啊?   他笑著說,不著急。   我問,為什么不著急啊?   他說,我還有點存款,夠扛一年。   我繼續問,那也不能這么作死吧,花完了呢,至少應該先找個工作干著唄?   他搖搖頭說,真不著急,試問,人生有多少時間可以這樣什么事情也不做呢?   我沒有說話,然后許久沒了聯系。一年后,我才知道他的厲害:這一年的間隔期,他考了駕照,健身減肥20斤,讀了100多本書,自考了注冊會計師,從此成功轉行。   當他走進一家會計師事務所時,才告訴我們,這一年為什么我們很少能看到他。因為,他在這一年的寂寞時光里,厚積薄發著,平靜地努力著,終于,他成功轉型,亮瞎所有人的雙眼,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   那些無人問津的歲月,造就了最好的自己。   相反,我遇到大多數的人,在人生寂寞的時光中因為糾結、焦慮,怕寂寞、怕獨處,參加無用的社交,最后,浪費了最能讓自己升值的那段時光。   想起另一個朋友在被解雇后,成天睡覺睡到中午,不僅不努力,竟然還買了個電視,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電視掃臺。一年過去,除了胖了好幾斤,存款花得差不多了,人沒有任何變化。后來,他不得不離開北京,回到父母開的公司找了個閑職。   要知道他不是特例,很多人都是因為沒有用好自己的寂寞時光,最終失去了改變自己的機會。   許多人被問到大學四年最后悔的事情,他們的回答都是沒有好好學習。其實,大家并不是后悔大學四年沒好好學習,而是后悔沒有利用好那些寂寞的時光。   這些時光,明明可以去圖書館,卻被花到了無用的社交上;明明可以去磨練出一技之長,卻被用在了被窩里;明明可以拿來改變自己,卻被廢在了韓劇、游戲中。到頭來,大學四年確實不再寂寞,卻容易在畢業后懊悔不已,悔恨自己為什么沒有珍惜時間。   我上大學的時候,干了兩件事情,直到今天依然會很自豪:第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苦練英文,每天四十分鐘,雷打不動,堅持了八個月。第二,和幾個好朋友組織了讀書會,每周一本書,堅持不懈。   這些面對空無一人的教室的日子,在圖書館無人問津的時光,讓我大學四年磨練出一技之長,更讓我懂得了外面的世界。最重要的是,我開始明白,寂寞是常態,強者通過寂寞修煉,弱者浪費寂寞消遣。   直到今天,我依舊會每天有幾個小時獨處,寫寫文章,看看書,因為那些時光,才能讓我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走入社會后,我經常發現,成功的大牛們都有一個特點,他們珍惜時間,他們會利用寂寞的時光打造出一個更好的自己,而不會在寂寞的日子里打開微信瘋狂地點贊、搖一搖。   所以,不用羨慕那些在臺上熠熠生輝的人,也不用羨慕那些在某個領域叱咤風云的人。他們不過是在沒人的時候,耐住了寂寞,自然,也就能在今后享受得起繁華。   愿我們都能耐住寂寞,用好升值期,成為更好的自己。   愿我們青春無悔。   作者:李尚龍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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